作者:文:黄伟明 来源:广东省摄影家协会网 时间:2013年4月7日
1925年生,广东顺德龙江镇人。
1946年抗日战争胜利后到广州从事职业摄影。先后在省港光林影社、香港式式摄影院担任摄影师,并开始摄影创作。
1947年参与着名摄影家薛子江、蔡俊三、何信泉等组织的广东摄影学会,兼任干事。
1950年在香港加入英国皇家摄影学会。
1956年调入中华图片社,1970年转到艳芳照相馆任摄影师、彩色技师。1956年,中国摄影学会成立,被推荐为广州代表、首批会员,翌年广州分会成立,当选为第一届理事。
1957年起,曾任历届广东省及广州市摄影业高级摄影培训班教师;上世纪80年代起担任广州业余艺术大学摄影系教师,中国摄影函授学院广东分院教务主任、教师,广东省商业特级、高级摄影师、技师考核组成员,省级艺术影展评委;曾当选广东省摄影家协会网第三、四、五、六届理事,第四届全国文艺工作者代表大会代表,广东省第二届文联委员,广东老摄影家协会第一、二、三届常务理事,中国人像摄影学会第一届理事。
1947年至1952年摄影作品入选世界各国摄影沙龙、艺术展览135幅次,并获荷兰焦点沙龙、新加坡国际沙龙铜牌奖3个,西班牙、瑞典国际沙龙荣誉奖各一个,选入英国皇家摄影学会年鉴2幅;
1957年5幅作品参加莫斯科“世界青年艺术节”影展;1980年1幅作品入选第23届荷兰世界新闻摄影赛;100余幅作品入选全国摄影艺术展和省、市影展,获奖6项。摄影作品被编入《中国摄影年鉴》、《中国》大影集、《中国摄影》、《摄影之友》以及被多家报刊选登。
1957年起参与编写多部摄影教材;撰写摄影技术、艺术论文,摄影人物专稿60余篇,载入《广东摄影论文集》等丛书和全国、省级摄影刊物。1997年任《广东摄影学会史料专辑》副主编、执行编委。
1989年获中国摄影家协会颁发从事摄影工作30年荣誉章;1998年获广东省摄影家协会网颁发首届摄影艺术朝阳奖“荣誉杯”、“创作杯”、“育才杯”三项奖;个人事迹被载入《顺德县志》知名摄影家列和收录在《中国摄影家辞典》、《中国文艺家传略》、《中国摄影家全集》。
这几天,由于筹办顺德影展将父亲的摄影遗作和文字资料重新整理了一下,也随意地将他早年的部分黑白作品放到我的微博上以缅怀父亲,不料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竟得到过百网友的转发和评论。评论者中不乏年轻的摄影爱好者,评论中那种对作品的关注和赞美,鼓励我重新走进父亲那五十余年披星戴月,风雨兼程的摄影生涯……
翻开父亲的历史,我了解到,早在1946年初,他就师从摄影老前辈薛子江,端起手中的照相机留影造像。小时候记得父亲讲:在他学习摄影的初期,尽其积蓄,也买不起一台最简陋的照相机。他只能等影楼的师傅们休息日,将照相机借到手,用师傅们剩下的每卷两到三张底片到公园、河边拍摄风景。晚上,就跑到附近的废纸回收站专门收集旧的报纸杂志,并将报纸杂志中的照片逐页剪下来叠放整齐,这就是他学习摄影的第一本教材了。
艺海茫茫,勤为灯塔。父亲以自己的毅力,让他的摄影作品在国际上崭露头角,多幅作品入选国际摄影沙龙。早年作品《白帆》,曾入选英国、荷兰等国沙龙;《烟雨归舟》是1950年广州胜利折实公债义卖作品;《寒霜劲节》入选第五届全国影展;《乡村小景》是一幅红外线胶卷拍摄的黑白作品,入选建国三十周年展。父亲对人像摄影也颇有心得,1950年拍摄的《黑水仙》也曾入选美国、英国、苏联、印度、阿根廷等国际影展,并在澳洲、西班牙获奖。1947年参与组织由着名摄影家蔡俊三、薛子江、何信泉等发起的广东摄影学会。1950年,在香港加入英国皇家摄影学会。1956年,中国摄影学会正式成立,以广州代表的身份成为首批会员,翌年,广州分会成立,当选为第一届理事。
俗话说:路遥知马力。五十多年的摄影生涯,使父亲积累了丰富的创作经验,他那坚实沉着的步伐,不知踏过多少崇山峻岭和山涧小路、田园小桥,实践着他那永不停歇的风雨兼程,星月兼程……
探索、求新,一直是父亲不懈的追求。改革开放之初,全国第一台柯达彩色冲印设备落户广州,已年届五十的父亲扫落一身“文革”给他带来的心灵尘垢,再次毅然踏上彩色摄影技术的新征途。由他主持的技术公关组孜孜不倦地和来自美国、日本、香港的技术人员紧密合作,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世界先进的彩色摄影科技。 并积极协助引导广东地区彩色冲印技术的覆盖和应用。他的彩色摄影作品《春韵》、《安得广厦千万间》就率先开创相纸扩印过程中的柔焦放大、中途曝光的新技术,在当时没有电脑、没有PS技术的时期,这已经是创新了。
父亲也是个追求细节的人,在冲印中心,他没日没夜地亲自检测着各个环节及印染药水的温度,可知温度的稳定影响着胶片微粒的粗细。记得有一次,从中山、顺德等珠三角地区的图片社传来个别照片在冲印过程中出现偏色的情况,但药水的更换与温度也是严格按照美国提供的技术标准的。为此,父亲一连数月奔波于珠三角各大城市,对技术指标和设备情况逐项排查,最后发现竟是各地的自来水酸碱度不同而造成的。珠江河水经珠江口流入大海,位于珠江口各地区的自来水所含氯化物的浓淡度不同,直接影响了冲印药水的酸碱度,进而影响照片的色彩。父亲因此建议根据各地不同水质情况加以调节,并亲自执笔对来自美国的标准进行本土化的修改,并建议有条件地区进行纯净水的统一配送,该标准一直沿用至今。
我们常常可以从父亲的作品画面中领略到他 那一片对摄影艺术的真诚,可以倾听到他那书写 在光与影、色块与色块之间的呐喊。1985年,他 的彩色摄影作品《明月松间照》、《霞映双妃》 和《人间重晚情》在他年届六十那年和广大的青 年摄影艺术家的作品一道入选全国影展。
进入上世纪90年代,父亲年事已高,开始潜心撰写摄影论文和教材,并继续风尘仆仆地往返 于各地,为中国摄影函授学院学员们讲授从影经 验。当时,正值社会变革的起伏期,我虽然也是 一名摄影师,从事的却是影视行业,与平面摄影 也有一山之隔。也曾和所有年轻人一样,认为父 亲已经落后于时代。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考虑 更多的是如何超越他的经验,探讨新的道路,对 他的作品和理论不屑一顾。但父亲却从没有因此 而懊恼,反而耐心地与我剖析,并坦率地提出他 的意见,对我的某些比较偏激的画面情节提出过严厉的批评。但面对新学识却也不耻下问。 因我从事影视工作二十余年,对电子感光元件 CCD、CMOS的感光原理比较熟悉,父亲经常拍 摄数码照片后与我共同分析电子元件感光的效 果、颗粒的粗细、在高反差时层次和色彩的还 原与胶片的区别。在我心目中,他对摄影艺术 的追求从无休止。
今天,窗外春天的雨水淅淅沥沥,院中的 白兰花开了,静静地散发着幽香。一幅幅已经 发黄的作品,书桌上那一叠叠未完成的论文手 稿。2005年父亲去了,他生命的颜色扩染到最 华彩的部分戛然而止。
这几年,我一直在思考,从父亲的艺术人 生中能感悟到什么?或者说我们新一代与他们 老一辈艺术家相比,真的缺了什么?
幸亏,在这次的微博评论中一位年轻的网 友留下了一段这样的话:今天,物质越来越丰 富,而我们的精神则越来越匮乏;新的东西大 量拥有时,到最后却发现我们一无所有;当住 宅越来越大时,我们的心却无依无靠……对于 人来说,仅有物质是不完全的,人与动物的差 异,在于人有深邃的精神世界。
碰巧,在父亲的影集后记中也有这样一段 话 : 摄 影 作 品 是 为 精 神 而 创 造 , 不 是 计 较 得 失、金钱、价值、荣誉的工具……作为一个摄 影工作者,你别无选择,唯有背起行囊,风雨 兼程,到大自然中去寻找你那永无止境的灵修之路……
师承着名摄影家薛子江(左为父亲)
《人间重晚情》 黄容光 摄
《寒霜劲节》 黄容光 摄
《黑水仙》 黄容光 摄
《明月松间照》 黄容光 摄
《乡村小景》 黄容光 摄